日暮里

杂食

【若钟】穷讲究

若陀龙王×客卿钟离

往生堂忽然有客人要借钟离先生主持婚嫁之礼




钟离先生在往生堂的日子滋润得不行。往生堂的生意属实算不得多红火,要请他这一个能行天地万物之典仪的人出山的大生意更是少之又少。


奥赛尔事件后旅者曾和钟离结伴同游璃月一天,当即明白钟离为何要诈死。岩王帝君?这种零零七工种哪有在往生堂当客卿做一休七快乐。


于是今天一早,钟离在小巷里买了摩拉肉,边慢条斯理地啃着边游荡到三碗不过港的茶博士处听说书——即便是香菱当班,早饭还是不要在万民堂吃了,上次的绝云椒椒火史莱姆黏液混豆浆震撼摩拉克斯六千年。


钟离面不改色地喝下那杯豆浆,心平气和哑着嗓子和香菱探讨怎么改进。一杯绝云椒椒火史莱姆黏液豆浆下肚岩王爷龙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感觉天理加诸与他的磨损又深了些。


坐定之后钟离问跑堂的要了壶正山小种,那人知道这个不带钱的主儿是胡堂主养在往生堂的贵客,前些日子送仙典仪也是他操办的,于是忙不迭答应下来,然后扭头告诉掌柜账赊在往生堂头上。


其实怪不得钟离,旅者有些时候一面掏钱一面想,钟离不带钱的毛病纯是璃月人和某个至冬人给惯出来的。


边上某个会飞的小财迷气鼓鼓地:“旅行者,我看你付钱付得也挺开心呀?”


这位客卿说好伺候也好伺候,说难伺候也难伺候。您要说他挑剔,其实也不是太挑剔,这客卿闭眼能尝出今年轻策庄清明前的好茶,可若是明前茶没了,他也不刁难,就连去年的茶沫子也能喝下去,仿佛这人舌头能选择性失灵。


店家丁是丁卯是卯也就算了,但若要是以次充好或漫天要价,这客卿看着斯文,发起火来那双金灿灿的眼睛也忒吓人。旁的也就罢了,那客卿只是微微沉下脸来看他一眼,掌柜的那膝盖便不由自主地软了。


“人生在世天天天,日月如梭年年年。仙人处所方宝地,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见那茶博士田铁嘴惊堂木一拍,气势如虹地吼一声,“开书!”


钟离正要往茶盏里倒茶水,可远远见得往生堂的伙计往这边冲过来。他顿了顿,但手上动作仍是不停,待到那伙计站定到他面前,钟离便推了一盏茶到他面前:“润润嗓子再说。”


“钟,钟离先生。快回去吧!堂主和一个客人吵起来了,连旅行者都劝不住架,让我来这儿找您来了。”


那伙计原本以为说书人刚刚开书,加上茶点才上桌,客卿先生会舍不得走,还得他好言好语一顿劝。结果钟离爽快地点头:“既然如此,便回去吧。”


钟离才走到往生堂门前就听到胡堂主大声嗷嗷:“都说了我们这里是往生堂!往生知道什么意思吗?钟离是我的客卿,您要借他做婚嫁媒仪之事请自己出门左转开家接生堂聘他去!”


“噗……”派蒙兜不住气,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边上的旅者扶着额头直叹气。


派蒙转过头,发现这件事的源头已经到场了,她挥挥自己的小手:“钟离!”


“堂主,旅者。”钟离一一打过招呼后转向那位客人,“兄台点名要我主持婚嫁之事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虽略通门路,但是找我主持婚嫁的人少之又少,我也并非最善于此道的人。”


客人连忙作揖:“久仰钟离先生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钟离先生风采尤胜。至于我想请钟离先生帮忙的理由……家中未过门的那位身份尊贵,我想按最高规格的媒仪为她打点。”


“身份……尊贵?”派蒙歪头思考,“难道是七星?!”


“……”钟离皱眉盯了他一会儿,“要最高规格的嫁娶之礼自然不难,但是要论尊贵,在下从未听说璃月七星要成婚啊?”


“就是就是!”胡桃叉着腰,“再赖在我这儿撒泼打滚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钟离,送客!”


“等等,等等!”


客人又巴巴地掏出一袋子东西来,一骨碌倒在茶桌上,登时满室生光。


胡桃哽住了,她从未看过如此灿烂的石珀如此皎洁的夜泊石,还这样不要钱似的滚了一桌。胡堂主终年游走于生死边界,原本不懂这些,可好货的价值便在于连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这是好货。


“这些是报酬,如果胡堂主不满意的话,我这儿还有别的。”客人转过身,掏出一大块粉紫的石头,“还有这位旅者的礼物,此物名为纠缘石……”


旅者瞳孔地震,瞬间倒戈。


钟离似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便与兄台走一趟吧。”


这人似乎不懂得摩拉为何物。


钟离皱眉瞧这人掏出各种奇珍异石以物换物,封住岩元素精灵的石珀,价值千万。这人能随手一掏丢给店家,只是为了几匹红色带祥云纹路的绸布,吓得卖家又添了许多东西。


“这霓裳花纤维混桑蚕丝做的料子能百年不坏,上面金色的祥云纹用了十成十的赤金……兄台似乎格外喜欢祥云纹?所谓祥云入境,行雨随轩。兄台可是为了讨这个彩头?”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低下头。


那便不是了。钟离想道,怕是因为新嫁娘喜欢。


钟离又陪他去石榴姑娘的珠宝铺子,这一次求石榴加工的翡翠玉石则更加离谱,每一块都油润细腻触手生温。


钟离兀自想,他似乎也未听过哪家做玉石生意的少爷如此阔绰。连石榴都吓到了,哆哆嗦嗦说可能做不了,要等玉石师傅来了看看再说。


客人点点头,让石榴唤玉石师傅出来。可加工费也不是摩拉,用了一小块高山湖水水晶当报酬了。


钟离好奇问道:“这一路走来,似乎没有看见兄台用过摩拉?”


“摩拉……”那人动了动,终于想起说话,淡淡道,“身外之物而已,劳烦钟离先生记挂。”


这话说得带刺,然而客卿先生断不会因此置气:“好奇而已,兄台出手阔绰却没有摩拉在身,难免让人起疑。”


那人只是一味走开,仿佛做贼心虚。


“……”钟离思索一会儿,快步赶上那位客人的步伐。


“还缺些琉璃百合的种子,按照璃月的风俗,婚礼那日新嫁娘要把琉璃百合的种子播种在后院。去白术先生那儿问问吧,乱摘可是要招来千岩军的。”


“去纺织厂看看吧,还缺一个纺织娘的梭子……没有也没什么,只是少了些彩头。”


好不容易凑齐了一套婚嫁之物,那位客人招来了两个伙计,求钟离同他一起将这些搬回家。伙计看了四五箱的金光灿烂,啧啧称奇,这聘礼,怕是七星也娶得。


“兄台不是璃月港人士?”钟离问道。


那人摇头,但是也并未说自己是哪儿的人。


“好吧,想必兄台担心路途遥远恐生变故,那在下便与你同去。”钟离如此说道。


一路无言。


钟离见路越走越偏,越走越往那个地方去:“敢问兄台,要将这些物件运往何处。”


“先生和我来便知。”


钟离眼见这一路绕过南天门,到伏龙树下,那个客人忽然腿一软一头栽倒。钟离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可是那人却一脸茫然地挣扎着起来:“您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哎呦,幸会幸会,这是……这是在哪儿啊?”


“此处是南天门伏龙树下。”钟离平静道,“兄台可是曾有过梦游之症?”


“不曾,不曾有过。”那人环顾四周,看见伙计挑着的大红箱子骇了一大跳,“这,这……这是什么?”


“富贵人家嫁娶之物而已。”钟离解释 ,“既如此,兄台趁天色还早,还先是赶在宵禁之前早些回璃月港。既然我接下这委托,应当负责到底。”


那人忙不迭谢过客卿,带着伙计启程回璃月港,钟离老远还能听见他念叨:“怪事年年有,怎么今年给自己撞上了。”


钟离转过身,暮色四合,周围寂静无声,伏龙树下的金色小花开始发出浅浅的光亮。


“若陀。”钟离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你又何须做到这种地步……”钟离叹气,“我虽感觉出不对,但是这次的气息尤为微弱,我竟也察觉不出。”


满地嫁娶之物,荒诞到想让人发笑。钟离摇摇头:“罢了,明日找胡桃借个由头把这些收拾了吧。”


还是无人应答,但是风簌簌吹过伏龙树,偶尔飘荡过两三点金色的小花落在这位退位神明的肩头。


伏龙树下的始作俑者毫无声息,大约封印重新合上,他的老友再度陷入了沉睡。


钟离在那堆嫁娶之物里挑挑拣拣,取出两只酒杯并一坛酒。轻策庄的人家嫁女儿,必定要取出埋在树下的女儿红做陪嫁,钟离问不来客人妻子的生辰,于是用璃月港酒家里的好酒替代了。


“你既有此心思……若陀,我应允了。”钟离把一杯酒泼在树枝上,又攀住伏龙树的树枝,自己曲臂仰头把另一杯酒喝了。


“如此,也算喝过合卺酒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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