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里

杂食

【雷安】关于他的一切 8

黑道雷×医生安

自我感觉本章没什么好的阅读体验

那就随便看看吧

 


冯医生觉得安迷修这一问很有问题,但是他没有证据。


外科医生是非常容易孤独终老的职业,尤其面前这位还是个全医院独此一份的Omega,尤其面前这位还是个双休日都去社区医院做义诊基本没有私人时间的好医生。


安迷修并会不公开讨论诸如性征,社会结构,权益以及个体差异这种话题,这种话题通常能带来理解,但是更多的是轻视。而安迷修更多的时候一直表现得温和而且稳定,比起一个Omega,他更像是在社会齿轮里兢兢业业作一颗革命螺丝钉的Beta。


所以几乎是所有人都认定了安迷修不会和任何Alpha结合,连主任都握住他的手和他说只要他愿意,中心药房的冰箱里进口抑制剂永远会有他的一份,那场面太过于荒诞以至于当时安医生本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冯医生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你大他几岁?”


他很耐心地等了五分钟,然后终于听见安迷修闷声回答:“十岁。”


“他才二十?学生?没想到啊。”冯医生有点吃惊,随即调侃道,“一树梨……”


冯医生被安迷修看得浑身发毛,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乖乖闭嘴。


“我就随便问问。”安迷修耷拉着眼皮。


冯医生继续调侃:“那位二十岁小同志什么样?”


什么样?安迷修不着边际地想,就是之前长腿一横堵在办公室的那个。但是他还是含糊地形容了一下:“就……小猫,张牙舞爪的,不粘人,还有点小脾气……其实也不是很讨厌。”


话一出口安迷修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什么心情补充了最后一句。雷狮反问或者说逼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安迷修确信自己在一瞬间产生了动摇。


喜欢这件事有时不能与爱或者性同归,对于晚辈的表达喜爱是人之常情,但是向来把感情收拾妥帖的医生确信那个大男孩没心没肺地笑着问他的时候,那种动摇不是想拍拍他的肩给晚辈一个拥抱,绝对不是。


不可以。安迷修告诫自己,与他还是与雷狮,他没有任何立场来做这种事。


“要不你试试?”冯医生小心翼翼,直觉告诉他安迷修果然有问题,但是他还是没有证据,“二十岁也不小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没准那小孩就是喜欢你这种含苞待放的三十一枝花。”


“……”


果然问谁都不能问这个四六不着的同僚。安迷修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收拾完餐盘离开餐厅,留冯医生一个捉摸不透的背影。


 

这段时间磨合安迷修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住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简直就是灾难。雷狮负责灾难,安迷修负责灾后重建。


雷少爷纡尊降贵做家务就等于医生一脚踩上去就摔倒的湿地板,晾衣服时医生摸到的一手泡沫,以及医生打开电饭锅时看见满满一锅的稀粥。然而灾后重建也没有这么简单,安迷修拿柳叶刀的手拿着菜刀剁排骨可以,但是凑出一桌菜的效果只能是甜到腻人的南瓜汤和油盐不进的青菜。


但是平心而论,安迷修没有觉得和雷狮相处很讨厌,起码家里还有只大猫在等他,问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说到底Omega天性恋家,安迷修即使固执地坚信家庭并非唯一且必然的归宿,但是他发现自己不能做到放任雷狮自生自灭。


有些时候他的确羡慕雷狮,雷狮直觉很敏锐,所以才会作出医生其实很矛盾的判断。雷狮只是在想要和不想要里抉择,而自己却还得在想要和能不能要里再抉择一遍。之前不觉得,而当他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看东西的角度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不得不承认,他在试图让雷狮学好的同时,自己也在被雷狮改变。难以改变的大约只有安迷修那颗执拗的仿佛囹圄困住自己的心。


下午两点十六的时候,他倾力帮助过的老太太去世了,其实意料之中,情况已经糟到任何药的副作用都能直接或者间接令病人丧生的地步。家属也没有闹事,把老太太推到太平间的时候甚至远远冲安迷修鞠了一躬,但是安迷修依旧难以接受。


老冯拍拍他的肩,没有说什么。安迷修共情的点非常奇怪,而且逻辑自洽难以撼动,作为同僚他劝不动安迷修,只能希望他懂得自开怀。


雷狮今天也没有来等他,通常他都会坐在护士台前的长椅上等他下班。即使雷狮声称他什么也没干,护士长也老是在安迷修面前抱怨他的侄子日常干扰小护士们正常工作,原本下午交接班就忙,雷狮坐在那里简直影响大家效率。


安迷修对着护士长笑眯眯地道歉,然后招招手让雷狮坐到自己办公室来。安迷修看病历看病人,雷狮看他,两人相安无事地像几个月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但是这一次雷狮没有来。哪怕对男孩的三分钟热度有过预期,甚至是期盼着对方能够知难而退,可是下午快下班时没有一个人热切地等着你,医生居然还真的有点失落。这不对劲,曾经有相亲对象这么等过他,那人追他追得勤,勤到科室里的人都拿这个开玩笑的地步,可安迷修记得他离开时自己当时只是如释重负而已。


安迷修摇摇头,脱下医师袍换上便服,他下楼时还在想今晚吃什么,其实没有什么好想的,雷狮不在,不用喂猫的医生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冰箱里的速冻饺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等到一声医生想要左拐去车库,一声喇叭惊得安迷修的眼睛突然睁大。


他转过头,大男孩的头发被夜风撩得乱七八糟,少年人靠在他的摩托上,丢给安迷修一个头盔,然后冲着后座努了努下巴。雷狮的确没有驾照,因为与他而言实在没有必要——


一辆纯黑色的漂亮的雅马哈,看得出来主人平时也很爱惜。哪怕是平和如安迷修,十八岁那年应该也会渴望过有这么一辆招摇过市的摩托。


“坐上来,一起回去。”


安迷修几乎是下意识地:“这不安……”


雷狮不由分说地帮他头盔戴上去,让安迷修余下的几个字隔着头盔变成了含混不清的音节消散在冬天的空气里。


“看你心情不好,想去飙车吗?”雷狮天赋一般的观察力永远都在线,“你可以就当做你被吓哭了,我还能给你肩膀靠一靠,不然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哭出来发泄一下。”


安迷修沉默了半晌,最后无奈地笑起来:“被吓哭也太丢脸了。”


“总比被生活压哭了好,生理上的反应只是反应,而难过的眼泪会让人笑话。”雷狮看着他,补充,“我爸经常这么说,他虽然是个混球,但是有些话总归有点道理,不让他也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子。”


“你爸爸他……”


“的确是个混球,但是对我不错。虽然他放任我哥来试我,不过我也没怨他。”雷狮闷声笑起来,“你到底来不来?我猜你连开车都没上过九十码。”


想不想要和能不能要的问题重新开始在安迷修心里疯狂摇摆。雷狮没有再催促,而靠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他的回答,如果安迷修拒绝他,他也可以就这么载着安迷修回家,顺便讹上一盒奶油焗三文鱼。


雷狮等了五分钟,终于有点不耐烦了,他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来想要点燃。安迷修眼疾手快地拿过然后掐灭了它。


“你想好了吗?”雷狮盯着安迷修手里的烟,有点烦躁。


去他的想不想能不能,安迷修想,他只是想体会一下风呼啸过耳朵的触感,仅此而已:“我们飙车去。”


雷狮扬起笑容,嘴角精准地踩在嘲笑与高兴之间,但是接触久了安迷修也能判断小猫这次是高兴多一点。


“去哪儿?”


“带你去个地方。”


Tbc.

 

含泪给自己点一首《Don’t Look Back in Anger》(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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